我感觉后颈传来暗暗的压痛。

那是我发病的预兆。

我控制不住浑身卸力，眼前发昏。

陆景裕的视线很快落到我小腹。

他身形一僵。

没了刚才的自持不乱。

“顾梨，我们的……孩子呢？”

我强迫自己稳住了情绪。

在陆景裕失魂落魄的表情中，从包里抽出了离婚协议。

拍在了桌子上。

“孩子打掉了。”

我深呼吸，一字一顿。

“我们离婚吧！”

我看见，杨柠欣喜地瞪大了眼睛，心满意得勾起唇角。

陆景裕沉着脸，扭住我的手腕，把我拽出了门。

他把我甩进车里，压上来。

“顾梨，你到底想干什么！”

他的表情非常不耐，他在生气，在压抑自己的怒火。

可他在气什么呢？

气我打掉了孩子？气我跟他离婚？

那他还真有够贱的。

我不甘示弱。

抬手一巴掌，狠狠抽在他的脸上。

事到如今，我不觉得我们还有什么体面可谈。

“我说得不够清楚吗？我要离婚！”

我紧接着调出文件。

视频，录音，聊天记录。

一幢幢一件件。

都摆在他面前。

陆景裕瞳孔放大，渐渐慌了神。

想要夺过我的手机。

我笑了笑：

“怎么，敢做不敢看？还是以为我没有备份。”

他眼眶骤红，捏在我肩上的手不断收紧：

“不是，顾梨，你听我解释。”

“你听我解释好不好。”

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陆景裕失态了。

这一刻，我仿佛真的看见了十年前的他。

那时他顶着湿漉漉的眼睛，在躁郁情绪的压迫下，不安地捏紧我的手，求我别走。

像只可怜的小狗。

但现在，小狗长大了。

会咬人，还会犯贱。

而我，不要他了。

我一点点掰开他的手，把笔塞进他手里，冷冷道：

“签吧，也别谈什么好聚好散了。”

“你的解释只会让我更恶心。”

这句话像是刺痛了他。

陆景裕突然呆住了。

他愣愣盯着我手机上那些证据。

良久，他猝不及防笑了起来，肩膀不断耸动。

他扯过那纸离婚协议，签上了自己的名字。

说：“顾梨，你到底在傲慢什么，你就是个二手房，你真以为我很稀罕吗！”